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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段三儿也笑了，他很清楚的知道。大人是相对不会看错的......

    丁云毅让段三儿给本人倒了一碗水，喝了口，突然慢吞吞地问道：“你听说过王直这个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仿佛听说过。”段三儿点了点头：“听说这人是个大海盗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是一个大海盗。”丁云毅的神情似乎在那想着什么：“我是海盗王，但其实王直也曾经当过海贼王，虽然他这个海贼王其实是名不虚传的......”

    “绯袍玉带”的王直，理想上曾经成为一个可以和明朝分庭抗礼的海上帝王。

    嘉靖三十二年四月的一天，中国东南沿海的居民赫然发现往日一望无边的海面上，突然升起有数的桅杆，林列的海船上站着髡头鸟音手持弓刀的日本人......

    倭寇大至！

    “王直纠岛倭及漳、泉海盗，巨舰百艘，蔽海而来，浙东西、江南北、滨海数千里同时告警......这一幕嘉靖年间最大规模的倭寇来犯。朝廷称为‘壬子之变’。而倭寇数量暴然添加的缘由是，当年肥前庄稼歉收，大量日本饥民无法生活，索性跟随倭寇来中国掳掠。”

    丁云毅在那淡淡的说着：“此后两年间，以王直、徐海为首的倭寇集团。对浙江、南直隶、广东、福建和山东等沿海地区甚至边疆肆行虏掠，官军连连惨败。整个东南沿海地区简直处于一种无处无倭的**形状，整个明朝的半壁江山都被动摇了......王直从这一刻，完成了从徽州落魄少年到海贼王的蜕变，让本人上了明王朝黑名单的第一位。”

    “他居然还曾经那么凶猛过。”段三儿吐了一下舌头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非常凶猛。”丁云毅叹息一声：“我大明王朝悬赏王直人头的榜文。贴满了东南沿海的城市乡村。说‘但有能主设奇谋擒斩王直者，封伯爵，赏万金，授以坐营作府管......’段三那，我大明朝的公、侯、伯三种爵位皆位列一品，用来封赠外戚或功臣。明朝开国功臣、著名的刘伯温也不过封伯爵，戚继光戎马终身战功赫赫都没有封爵。而擒斩一个王直，居然开出了‘封伯爵赏万金授高官’的厚赏，可见我大明王朝对王直之忌恨已到何等地步......”

    段三儿猎奇地问道：“那抓到王直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王直可不是那么容易擒斩的。”丁云毅笑了一下：王直飞行于海上的大船能包容数百人，听说可以驰马往来，而他的船队拥有二百余艘之多，官军莫敢撄其锋。对这个乘巨舰往来于茫茫东洋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倭寇首领，明朝的大小官员除了恐惧痛恨外，还有一种心甘情愿的佩服。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‘直乃绯袍玉带，金顶五檐黄伞，头目人等俱大帽袍带，银顶青伞，侍卫五十人，皆金甲银盔，出鞘明刀，坐定海操江亭，称净海王，居数日，如履无人之境......’”

    段三儿吐了一下舌头，此时又听丁云毅在那渐渐说道：

    “关于王直这个人，朝廷的《日本传》里‘嘉靖倭乱’简直一半全是他的记载，官方的图编、考源、倭纂、纪略、文集、方志更是浩如烟海。但大家甚至连他的姓都模糊不清，汪直还是王直？”

    “后来王直怎样样了？”段三儿小心慎重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王直是被老乡胡宗宪诱杀的。”丁云毅笑了笑：“嘉靖三十三年，东南沿海的抗倭统帅职位落到了徽州绩溪人胡宗宪的身上。和几个前任以剿为主、四处救火不同，胡宗宪上任后决计剿、抚并施。并把最大的目的毫不迟疑地对准了王直，面对茫茫大海，他冷静地发出这样的声响：‘海上贼惟王直机敏难制，其他皆鼠辈，毋足虑......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段三儿茫然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同为徽州人，胡宗宪对于他的倭寇老乡有着深化骨髓的看法：王直骨子里还是一个商人，他不情愿看到本人苦心运营的海上财富梦被烽火毁于一旦。更没有与大明王朝彻底分裂的勇气，用弹压之计完全可行......”丁云毅冷笑道：

    “嘉靖三十四年，胡宗宪派特使蒋洲、陈可愿远赴日本说降王直。这是一次困难的万里劝降。历经千辛万苦，两位使者成功到达日本，见到了王直。很难想象王直第一眼见到两位朝廷特使时的复杂心境。但是很快。冰山化冻了......

    除了许愿免罪，胡宗宪手中还有张王牌，王直的老母和妻儿。一上任，胡宗宪就看法到王直家眷的应用价值，把他的老母妻儿从金华的监狱里释放了，安置在干净住宅中监视寓居，在生活上给予优厚的待遇。不断以为家人早已受牵连的王直得知亲人无恙，登时喜极而泣。”

    丁云毅在那稍稍停顿了下：

    “王直对两位特使诉苦道：‘我本非为乱，因俞总兵图我，拘我家眷。遂绝归路。’不断到如今，王直还深恨俞大猷，可见俞大猷在烈港的那把大火，在他胸中从来就不曾熄灭。投诚可以，但是有条件。王直派养子王滶护送陈可愿回国面见胡宗宪。明白无误地提出了投诚条件：‘乞通贡互市，愿杀贼自效。’这就明摆着要求，我要成为红顶商人。胡宗宪满口答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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