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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本清晰的金属轮廓像被揉皱的锡纸，幽蓝光斑里渗出刺耳的杂音。“无序......情感......干扰......“它的声音越来越破碎，机械臂上的尖刺正片片剥落，“你们......根本不明白......“

    林小满跳下窗台时，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
    他抓起桌上的鱼干袋塞给苏小橘，看着她叼着鱼干蹦到自己肩头，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下巴。

    楼下的猫鸣还在涨潮，像要把整个夜晚都泡在甜津津的鱼香味里。

    “要撑不住了。“郭铁的声音从楼下传来，带着点兴奋的颤抖，“投影的能量波动在暴跌！“

    小煤球的星图突然亮起金光。

    她蹲在控制器前，尾巴尖指着跳动的数值：“看！

    波段被覆盖了！

    现在每个项圈里都是......“

    “都是想吃鱼的念头。“林小满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他望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猫影，突然觉得后颈的麻痒彻底消失了——取而代之的是被三十七只猫同时蹭手心的温度，是苏小橘尾巴圈住他手腕的软，是楼下小男孩喊“我想养猫“时，妈妈眼里泛的泪光。

    星门投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啸。

    它的金属身体开始崩解，碎片像流星般坠向地面。

    可就在彻底消散前，一块残片突然暴涨，在半空凝结成实体手掌，泛着冷光的指尖正对着林小满心口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“

    苏小橘的尖叫混着风声灌进耳朵。

    林小满下意识抱住头，却看见那只手在离他心口十厘米的地方顿住——无数道猫影从窗外涌进来，三花的尾巴卷住手腕，橘猫的爪子抠进金属缝隙，老黑猫的牙齿咬着指尖。

    它们的叫声穿透了机械的冷，像把烧红的刀，正一点一点剖开黑暗。

    金属手掌的冷光刺得林小满心口发疼。

    他甚至能看清指尖缝隙里跳动的数据流，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，要把他的心脏绞成碎片。

    后颈的共感网残余电流还在窜动，可这次他没躲——三百道温热的猫息正顺着意识网涌进来，三花蹭过他手心的软，橘猫叼走他鞋带时的顽劣，老黑猫替他挡过暴雨的毛团子温度，全在血管里烧。

    “小满！“苏小橘的尾巴突然缠住他手腕，金瞳里的光比星门残骸还亮。

    她的爪垫重重按在他心口，绒毛因为用力炸成小毛球：“闭眼！“

    林小满下意识合上眼。

    耳边炸响此起彼伏的猫鸣，不是恐惧，不是服从，是那天他举着喇叭喊“加餐“时，整座城猫群的回应——带着鱼香味的、裹着奶糖甜的、混着烤肠油星子的叫声，像团烧红的毛线，把三百个项圈的波段拧成一股绳。

    “以家之名——反向认主！“苏小橘的吼声穿透耳膜。

    林小满感觉有滚烫的东西顺着后颈涌进来，是苏小橘项圈崩裂的金光，是三花项圈射出的粉光，是老黑猫项圈迸出的乌光——所有光束在他头顶凝成漩涡，像把烧红的剑，“噗“地扎进他心脏。

    疼。

    比被电流窜过更疼，比被机械刺扎穿手臂更疼。

    可林小满突然笑了，他睁开眼，看见自己手背上浮起半透明的猫爪印，每个爪尖都缀着细碎的星光。

    金属手掌的尖刺已经贴上他皮肤，却像扎进棉花里，寸寸扭曲成麻花。

    “你听好了——“他抹掉嘴角的血，对着投影残片一字一顿，“我不是他们的饲主，他们是我的靠山！“他扯开肩头还在渗血的绷带，鲜血滴在龙清布下的守心阵符纸上，朱砂纹路突然烧起来，“来啊！

    疼我！

    伤我！

    可你试试看——能不能让这么多人一起忘了我！“

    共感网络在轰鸣。

    林小满能清晰感知到每只猫的情绪：便利店三花在担心他的伤口，巷口橘猫叼着半根烤肠往楼上跑，老黑猫正用尾巴圈住吓呆的奶猫，连小煤球画星图的粉笔灰里都飘着股安心的甜。

    这些情绪像潮水，卷着他往更高处涌，把投影残片撞得东倒西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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