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探春长叹一声,“这又何必?我说给娘知道,不过叫娘放了这层心,别再添乱。莽撞性子总不肯改一点儿!”赵姨娘默然归座。 一时,林之孝家的打帘子伸进头来,见赵姨娘在,忙退出去。探春见了问:“鲍二撵出去了?”林之孝家的进来回:“我们男人说,鲍二鼻涕眼水一裹连,磕破头不肯出去,说再不敢吃酒误更了。” 赵姨娘忽发善心,道:“鲍二是光蛋疲沓,老婆叫主子淫死了,孤身一人,也没好处到我身上。不过白说一句公话——谁人不犯错儿,得饶人处且饶人,也是积德行好的事,何况主子还欠他跟张华两个的!” 探春未理会,只和林之孝家的说话,“他是好手艺的锁匠,出去饿不着。叫他走正道——再叫拿住,人家未必超生。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你去问他,凹晶馆旁边草甸里开锁的家伙什,是他的不是,达摩院的门锁是他开的不是。人证物证俱在,悄悄儿出去,比那打断腿撵出去,好多了——大家都存些体面。”赵姨娘讶然合不拢嘴,林之孝家的唯唯答应,出去办去了。 又逢休沐之期,上回是语村来的,今儿傅试进来日讲。碧月往来梨香院送茶递衣,瞥见邻座的贾菌起身奏对,只见他蒹葭倚玉树,岩岩若孤松之独立。 碧月行去几回头,脸红心跳,肺腑间露出破绽,不觉就把那邪祟招入膏肓。回来便冒感了风寒,头晕目滞,罕言懒动,卧床发了两日汗方下地。一段心事郁结于衷,无人可表,一针一线诉诸顶针上的一只夹袜。 李婶转来看见了,道:“不放闲,又在菌哥儿的袜子上用心呢?绣的什么花样,我来学学。”碧月心里有事,埋藏袜子时,指头顶扎在针头上,含口里吮着,含糊其词:“奶奶命我做的。小兰大爷,自来是素云做。” 李婶打趣:“既这么着,明儿我叫你们奶奶,拿你换了你七奶奶的盈儿来,你愿,还是不愿?”碧月拿出手指,瞧着道:“我手又笨,口又笨,七奶奶才不肯要呢。” 李纹含笑进来,道:“他们妯娌两个比亲姊妹还好,两家小爷比嫡亲的兄弟还好,两边都必是肯的。”碧月嗫嚅道:“就是七奶奶肯,他丫头也未必肯——”李婶不然,“他从糠坛跳进米坛,有啥不肯?怕是你舍不得,拿这话搪塞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