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干脆一屁股坐到雪地上,夸张地做了个哭脸。 张良害怕听到女孩这种声音,他刚蹲下来,还没哄上两句,就被塞了个雪球到他衣领中。 “你,装的?” “这叫兵不厌诈嘛。” 不知许多许多年以后,留侯张良是否会记得这一个词——兵不厌诈? 许栀正要把年纪小当个挡箭牌,说自己闹着玩儿,不过张良却没有生气,盯了一会儿她,也像她那样笑了起来。 就她想要起身的时候,脚腕却蓦地传来一阵痛。 许栀一下就懵了,脚崴了。 她心里腹诽,这,这是个什么走向? ——我许栀就算是爬,也要维护大秦公主的人设。 可雪越下得大了。 她早前也为了保密,把侍女们都遣到了很远的地方。 飞霰似花,如梦似幻。 许栀被张良背在背上的时候,时间忽然就静默了,冬风也仿佛没有吹了。 只有雪花在飞扬。 她以为她是被谁背了起来? 是张良啊。 许栀哀愁地想,如果这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行走,张良手上会沾上秦国的血,可他也曾在城楼上去拉她,他也曾背起过一个秦国的小公主。 只是出于人性最善良的触动。 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是冬天太冷了,她感受到了他的温度。 她鬼使神差地朝张良耳边问了句:“你恨秦国,是永远也无法原谅的,那种恨吗?” 回应她的是和韩非差不多的答案。 “韩,是我的国。” 许栀感到身体里升起了一种很混乱的气息,深切地束缚了她的思维。 这种叫无力与窒息的感受,令她不禁落下了眼泪。 她知道这是必要,知道这是正确,但她不能否认灭国的实际存在。 人们记得的是留侯张良,是谋圣。化为乌有的是那个韩国韩相府的小公子张良,他的年少与过去又有谁记得呢? “对不起。” 许栀的眼泪滴到他后颈的皮肤上。 张良一怔,他本以为是雪,他兀自笑笑,“怕了你了。不知道小公主下一句还能说出什么可怕的话。” 又听他说: “不过现如今,我不打算杀你了。” 与此同时, 下雪天的冷也传到了牢狱。 阴暗潮湿的牢狱的墙壁上支张着如魔爪般的裂纹。 狱卒不客气地将食盒扔到他的面前,漆盒里装的都是些残羹剩饭。面对这急转直下的反差待遇,他倒也不嫌,兀自将碗筷端起来,仍旧保持着恰当的风度,开始细嚼慢咽。 不一会儿,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到了他所在的这间天字牢狱。 李斯。 第(3/3)页